教育场景的关键破局,或为墨水屏产业发展带来深远影响
一场产业变革的背后，除了技术创新本身，也是市场需求、企业创新等多方因素合力的结果。当一个关键因素成为推动产业变革的加速器时，这些变量的发生也绝非偶然或巧合。正如当下墨水屏产业的演进，在Kindle退出中国以后，很多人担心，这个曾经依托Kindle而为人熟知的小众产业是否也会因此而走向前景黯淡，现实却是，Kindle向左，墨水屏向右。电子墨水屏（又称“电子纸显示技术”）的发展正拥抱更广阔的空间，走出一条不同于Kindle的微笑曲线。而应用场景的破局，正成为推动墨水屏产业变革的关键变量。
6月下旬，位于广东惠州一家日常承接华为、小米、小度等数码3C品牌组装代工业务的工厂内，工人们正在为一条墨水屏学习平板生产线紧锣密鼓地调整排班——从1个月前的白班生产线，迅速调换为早晚双班产线，以应对当前市场供不应求的状态。工厂负责人李路（化名）没有预料到这一情况的发生。在一众彩色液晶显示屏的3C产品之中，这台黑白墨水屏产品的市场表现显然被大大低估了。此时，距离这款墨水屏学习平板产品“小猿学练机”正式召开新品发布会，仅过去了短短一个月。为了保证出货量稳定，在调整产线排班的同时，李路迅速与品牌方商定下个周期的原材料采购预测，并制定更加完备的生产预案。同样的“预料之外”也发生在墨水屏上游生产商元太科技身上。元太科技是全球最大的墨水屏屏幕供应商，Kindle、华为、联想等品牌推出的阅读器、办公本等所使用的墨水屏均采购自这家台湾企业。在全国的电子纸行业中，元太的市场占有率超过95%。它同样也是小猿学练机墨水屏的供货方。据了解，元太科技原本预期到2024年年底才能消耗完的芯片库存，因为小猿学练机的热卖，而逼近紧张。目前其研发团队也正在紧急处理可能出现的芯片原料断档问题。元太科技中国区的销售负责人刘森华从2007年起就开始拓展墨水屏市场相关业务，根据他的观察，Kindle退出中国对阅读器市场带来了一定的冲击，但大量的中国本土生产商不断在其他领域开拓全新的墨水屏产品形态，反而在一定程度上拓宽了墨水屏的应用场景。
据不完全统计，2022年全国共发布墨水屏不同型号新品就达到48款，在电子书阅读器之外，手机、智能笔记本、办公本、超市电子价签、室外公交站牌等墨水屏的全新应用场景如雨后春笋般不断涌现。在我国，墨水屏产业链上的企业主要分布在广东、浙江、江苏等地，其中，又以广东的墨水屏产业链企业数量最多。据惠州工厂负责人李路描述，墨水屏屏幕不发光的护眼特性正在彰显不可替代的价值属性，这一特点与教育智能硬件的产品形态天然更加适配。在京东电子教育数码用品榜中，小猿学练机一度位列第一；在京东电纸书类目排行榜及抖音学习机热卖金榜中，小猿学练机也始终位居前二。据了解，小猿学练机今年下半年计划卖出 20 万-30万台，销售总额预计超过10亿元。在小猿学练机之前，几乎没有企业或品牌尝试过采用墨水屏作为一款学习平板的介质载体，主要原因在于墨水屏的刷新率低——尤其在与液晶显示屏相比较之下，刷新率低导致屏幕反应流畅性、灵敏度方面的缺点更为明显。这也是为什么市面上的学习平板产品几乎无一例外均采用了液晶显示屏作为载体，而对“护眼”的定义和宣传主要跟屏幕大、低蓝光、无频闪等概念绑定。艾瑞咨询报告显示，在拥有智能硬件的家庭中，63%的学生拥有学生平板，60.3%的学生会经常使用。时下，大屏幕学习机在家庭应用场景中占据主流，也是各大品牌发力的重点。“墨水屏本身是不发光的，它的显像原理跟液晶显示屏完全不同。我们认为只有真正像书籍纸张一样的屏幕，才能从根本上满足学习平板用户对‘护眼’的真实需求，也符合制造一台学习平板的第一性原理。”小猿学练机工具事业部负责人王向东说，“尽管我们也可以预料到，走一条偏离当下主流市场选择的道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国家卫健委调查显示，2022年全国儿童青少年总体近视率为53.6%，其中6岁儿童为14.5%，小学生为36%，初中生为71.6%，高中生为81%。儿童青少年近视防控取得一定成效，但近视低龄化问题仍突出。对以阅读、办公、电子价签等为主要应用场景的电子墨水屏产品来说，墨水屏刷新率偏低的特点不会对文字显示和画面成像带来明显的阻碍。但对一台墨水屏学习平板来说，尤其是需要同时满足支持一键百题智能批改、生字词听写、古诗词默写、英语互动点读、视频分步骤讲题、AI举一反三、AI错题收录、AI自动生成薄弱点专练、拍照批改语文作文等近百项智能练习功能的运转时，刷新率低的缺点在用户使用体验的过程中容易被进一步放大。小猿学练机的产品团队决定为此支付更高昂的成本，通过全面优化硬件内部的每一个零部件和细节设计来解决问题。据小猿学练机智能硬件负责人杨国华介绍，墨水屏的屏幕结构工艺复杂度要比一般的平板产品高得多，普通的学习平板屏幕内部是三层结构，而墨水屏则是五层。一台用于给孩子手写练习的学习平板需要足够纤薄，也必须足够流畅。不仅如此，杨国华通过前期的大量调研发现，相比成年人的书写习惯，学生在书写时往往会更用力，并且在学习场景下，产品的使用时间也更长，这些对书写的灵敏度以及屏幕的品控等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我们制定了一个全新的零部件交付标准，把所有潜在问题从最底层的硬件结构层面就拦截掉。”杨国华说。据了解，小猿学练机内部的零部件几乎全部采用了全球顶级的技术和生产工艺，产品团队更是对各项零部件的尺寸、排布、工艺等可能会微妙影响屏幕手写体验的微小细节花费大量时间进行了上百次实验。例如，小猿学练机的屏幕保护盖板是经过特殊处理和优化的。其采用的独家类纸纹理拓印技术，是将定制纹理压印到盖板表层，使盖板形成凹凸不平的纹理，从而让屏幕表面呈现像纸张表层一样的粗糙度。这是小猿学练机的产品团队专门请一些孩子做大量拿着笔在屏幕上写写画画的工艺实验后，找出来的最符合青少年书写习惯的表面材质。“这种材质写起来不会打滑，动摩擦系数和静摩擦系数都完美贴近孩子的手写习惯。”杨国华说介绍。王向东认为，高度还原孩子日常的手写习惯和体验，最大限度地降低青少年人群的产品使用门槛，对一台学习平板来说，至关重要。小猿学练机配备的手写笔也是专门根据孩子的手掌大小和手握特点特殊定制的。与办公用途的电磁笔不同，这支主要用于日常练习的电磁笔配重靠下，压感、笔芯、笔身粗细度、智能橡皮擦等都是1：1模仿铅笔设计的。
“有时候技术上的差别在真正体验的时候就差一点点，但是为了让产品一点点都不差，我们在硬件设计、原料采购和生产工艺上没有做出任何让步。”杨国华说。家长田飞是一名小学五年级孩子的父亲，同时也是一名效率工具App的产品经理。他是墨水屏产品的专家级用户，对海信A5墨水屏手机、华为墨水屏办公本MatePad Paper、大上墨水屏显示器等产品如数家珍。他是小猿学练机的第一批用户之一，据田飞介绍，他在第一次看到小猿学练机的时候，尽管产品售价达到3899元，他几乎也只花了不到30秒的决策时间就下单了。“我给孩子购买学习硬件主要考虑两个点，一个是护眼，一个是内容优质可控。”田飞说。他对墨水屏的护眼能力深信不疑。一方面，他身边的诸多科研人员私下里均会购买墨水屏产品来缓解用眼压力，另一方面，他每年在给孩子购买眼镜上已经需要支付较大花销，护眼的优先级几乎是第一位的。这款产品让田飞觉得物超所值的另一个原因，是产品功能确实帮他解决了不少辅导孩子做练习过程中遇到的问题。比如，AI批改帮他节省了大量逐个对答案的时间，自动收录错题的错题本也高效替代了原本需要手工抄录的错题整理工作。孩子在小学低年级时，田飞会自己对照错题出几道题目给孩子做，作为巩固练习，“到高年级我也编不出来题了，AI自动举一反三就特别重要。”田飞说。艾瑞咨询于2022年9月，对479位孩子上幼儿园、小学、初中或高中的家长进行开放式问卷调研，不考虑技术是否能实现的情况下，了解其理想的教育智能硬件产品特点。调研结果显示，家长最期望有相关产品或服务可以代替自己的“工作”，帮助自己检查孩子作业、听写单词以及督促孩子学习、写作业。此外，背靠猿辅导也成为了小猿学练机的价值加成的重要一环。有业内分析人士对小猿学练机的市场潜力表示看好，其中一大原因也是猿辅导过去在数字教育领域已经拥有十年以上的专业教研和资源积累，用户量一度超过4亿的品牌影响力也具备一定的长尾效应。多位家长表示，相较于价格，更看重的是产品本身的价值。果冻妈妈就提到，除了满足护眼、学习等功能，她更在意学习资源是否丰富，内容是否会持续更新。“比如今年孩子三年级，等上四年级，回头想复习时，内容是否会也会有补充或变动。能否随着学情或教材而及时更新。”今年5月底，小猿学练机宣布与北京曲一线图书策划公司旗下知名教辅品牌“5·3”达成战略合作。“5·3”旗下教辅系列《5年高考 3年模拟》自2003年发售以来在学生群体中建立起广泛影响力，而这些学生中的大部分人如今也成为了新一代学生家长。8月初，“5·3”专区在产品端正式上线后，近千册教辅图书资源面向用户免费开放更新，内容支持AI智能批改、自动收录错题、错题解析、随时重练巩固、保存学习记录等产品核心功能。对于熟悉国民教辅的不少家长而言，这波操作也收获了诸多好评。小猿学练机官方则对外宣称，未来仍将不断开拓更多优质练学内容，持续完善内容体系，并且为现有用户持续免费提供更新。“猿辅导加入合作以后，媒体的能见度，业界讨论度都大幅提升，确实给教育界带来新的话题。以前都是我们去拜访北京的教育界公司，现在他们主动来拜访我们。”刘森华表示。据了解，近期不少同类教育公司正跃跃欲试，开拓布局墨水屏学习平板市场，刘森华最近2个月更是接到了曾经一年的合作问询量。小猿学练机的出现，也在一定程度上带动墨水屏产业链的上下游环节悄然改变。电子墨水屏产业链上涉及到的企业众多，如产业链上游就包括膜片厂商、芯片厂商和TFT背板厂商，中游有电子墨水屏模组，以及下游包括阅读器、平板、标签等各个应用领域的整机厂和解决方案供应商。
一家广东省知名3C电子产品模厂曾经接到过几个教育类硬件产品的外壳生产订单，但很快均以品牌方宣告停产告终。后来在接到教育类公司的订单洽询时，工厂负责人对合作偏向采取谨慎怀疑的态度。直到小猿学练机发售一个月就收获热卖，才让他重新相信教育硬件市场仍然大有可为。墨水屏相关工厂企业们此时突然意识到，教育领域也能产生稳定且量大的订单，这无疑是一大振奋人心的发现。“我们正在重新考虑布局教育这条细分赛道，引入其他更多的教育类平板相关业务。”惠州工厂负责人李路表示。在小猿学练机热卖之后，他们通过市场调研发现，目前市场上购买教育类平板的人数大约占到15%左右，未来会达到30%。这也意味着未来教育类平板还会有百分之百的增幅潜力，墨水屏教育平板未来也会有更广阔的空间。猿辅导的跨界突围不是这场产业变革中的唯一变量，但墨水屏学习平板的出现确实对墨水屏上下游产业链的未来发展路线产生了深远影响。一家国内头部墨水屏硬件生产商过去对手写笔的研发重点聚焦在电容笔方向——苹果公司销售的iPad所配备的手写笔就是典型的电容笔，这类手写笔的特点是需要充电才能使用。今年6月，小猿学练机创新研发的手写笔方案大获成功，采用的则是不需要充电、可替换笔芯、便捷性更强的电磁笔。看到市场的正面反馈后，这家生产商迅速调转产品研发方向，把电磁笔的研发优先级提升到了跟电容笔一致的重要程度。如今，越来越多的中国本土企业也开始在墨水屏领域崭露头角。比如广州奥翼电子，目前也被认为是全球唯二掌握电子纸专利技术，而且具有量产能力的企业。如果越来越多的中国企业加入这样的产业变革浪潮，也有助于推动墨水屏产业进一步实现国产化发展。“这是一个好现象。”刘森华将这场竞赛比作一场马拉松，当你一个人在这个赛道独自跑步，可能会担心是不是跑错赛道了。但是当一条赛道涌入更多竞争者，一起参与竞跑时，相信这条路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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